108|6.10|

不争气的三人一眼，蔡大华开口讨好追债的人说：“这位小兄弟，你看我们这一大家子就这么间房子，要是我们搬走了，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。你大人有大量，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，我们一定想办法筹到足够的钱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停停，别跟我来这套。你儿子欠了我们好几万，只收了你们的房子和田地已经够便宜你们的了，别蹬鼻子上脸啊。我话就这么多，三天后我们来收房子，要是你们还不肯搬，那可就别怪我们亲自动手了。”追债的人不耐烦地打断蔡大华，而后不等他们答话，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。

    王阿花闻言，哭得那就一个撕心裂肺，捶胸顿足道：“老头子，现在我们可怎么办啊？”

    “还能怎么办？转让书都签了，自然是把房子让给别人呗！反正这房子这么破了，咱们正好换个新房子。”蔡建春胆小怕事，怕惹恼了对方，没骨气地嘟囔道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倒是轻松，房子给了别人，我们住哪？全都去睡大街啊？”王小翠眼睛都哭肿了，反驳道。

    蔡建春不以为然，又道：“大不了咱们先去镇上租一套便宜点的房子暂住。等了有了钱，再把房子赎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租房子？你告诉我钱从哪里来？是不是你给出钱啊？”蔡大华差点被蔡建春给气笑了，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不孝的蠢东西，养条狗都比养他强！

    “爸，您说笑呢，我还哪来的钱啊？您干了那么多年的活，难道一点存款都没有吗？”蔡建春完全不知道蔡大华在气个什么劲，继续没心没肺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，你个逆子，咳，我……咳咳咳……”他的钱全都给他抵债了，哪里还有什么余钱。蔡大华捂着嘴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老头子！”王阿花赶忙走到蔡大华身边，替他顺了顺气，朝蔡建春骂道：“你个畜生，丧门星！败光了家底还不甘心，想要气死你爸啊！是不是我们都死了，你才满意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蔡建春知道自己怎么说都是错，干脆闭上了嘴。

    “爸，妈，现在房子没了，地也没了，这日子没法过了，明天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。”王小翠心灰意冷地说了一句，也不待蔡大华和王阿花答话，就径自回房收拾东西去了。

    “妈，明天我和建春也打算回娘家一趟，这家里就交给您了。”牛喜红看着王阿花，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。现在什么都没有了，他们再留在这里也讨不到什么好处，还得照顾这两个老不死的，还不如走人算了。回娘家住虽然遭人嫌，但至少有个住所不是。

    “对啊，妈，明天我陪喜红回娘家，等孩子放假了我们会去接走的，不用您操心。”蔡建春也不想留下来照顾二老，跟着附和牛喜红道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走了，那我和你爸怎么办？儿啊，你要丢下爸妈不管了？”王小翠走了也就罢了，说到底是他们老蔡家的亏欠了她，王阿花没想到蔡建春居然也说出了这种话。这个不孝子！白眼狼！

    “妈，怎么会呢？我和喜红住两天就回来了，不会不管您的。您看着咱爸，我和喜红回房收拾东西去了。”蔡建春装傻，笑着敷衍道，说完也拉着牛喜红回房去了。

    蔡建春摆明了是不想管他们，王阿花悲痛欲绝，边哭边咒骂道：“天啊，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没良心的狗东西。呜呜，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养大，他就这样对我们？他不怕遭报应，被雷劈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个畜生！畜生！咳咳！都是报应啊！报应！”想到这些年自己做的混账事，蔡大华边哭边笑。这些年来，他放着孝顺的女儿不疼，偏偏要宠着这个不孝的畜生，彻底伤了女儿的心，这都是他的报应啊！

    “老头子，你怎么了，别吓我啊！”看着蔡大华一脸疯癫，王阿花哭得更加伤心了。

    “咳咳，阿花，这些年我们都错了，是我们对不起芬儿。我是没脸见去见她了，等改天你去给芬儿好好道个歉，她自幼心善，会原谅你的。到时候我死了，你也有个依靠，不至于老了还要遭罪。咱们家发生了这么多事，我算是想通了，也看透了，两个儿子都靠不住，只有咱芬儿最孝顺，她也是个有福的，嫁了个好男人。”蔡大华虚弱地说着，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岁似的。

    “呜呜，老头子，你不会有事的。你要是死了，我也跟你一起去算了。你没脸见芬儿，我又哪有什么脸去求她啊。”

    “老婆子，别说负气话，好好活着。还有咱们最后还剩下的那点积蓄，你也都留给芬儿了吧！我累了，扶我回房休息。”蔡大华心力交瘁，也无力再多言。

    “嗯嗯。”王阿花抹了把鼻涕眼泪，点了点头，扶着蔡大华颤颤巍巍地回房去了。

    蔡大华被蔡建春气得病倒了的事，苏玉清第二天就知道了，但他却是没有告诉蔡雪芬。

    “阿凛，你说我是不是做的太绝了？”苏玉清叹了叹气，有些忧心道。

    “不关媳妇你的事，如果蔡建春他们稍微孝顺点，你外公他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病倒了。说起来，都是他们自己作的孽。不过你要是不忍心，咱们就算了。”萧凛把苏玉清抱在怀里，捏了捏他的手，安慰他道。他家媳妇，到底还是太心软了！

    “不能就这么算了，蔡建春和牛喜红他们实在是太可恶了，一定不能放过。至于蔡大华和王阿花，我还是无法原谅他们，不过也不会再报复他们就是了。可是这样，我们要怎么做，才能在不继续伤害他们二老的基础上又惩治了蔡建春他们呢？当然了，房子是肯定不能还给他们的，不然最后便宜的还是蔡建春他们。”苏玉清挠了挠头，有些为难道。

    而且最主要的，他担心的是蔡大华和王阿花的养老问题，蔡建春夫妇靠不住，蔡建国又在牢里，王小翠就更加不可能了。至于把他们二老接到他们家，他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。

    “媳妇这你可说错了，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报复蔡大华和王阿花的事，他们之所以会落得这般田地，都是他们自己作的。如果他们对咱妈，还有你和二宝他们好上一点，最后他们又怎么会老无所依呢！”

    “你这么说也对，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。关键是咱们现在要怎么安置蔡大华和王阿花。”

    “不如把他们送进养老院吧！”萧凛想了想，说道，“至于蔡建春你倒不用担心，这人缺点多多，就算没有我们出手，他的下场也不会好过。”

    “好办法！”这样不仅不用担心他们二老没人照顾，还有房子和田地也不会便宜了蔡建春他们。真是一举两得！至于送二人进养老院的那一点钱，苏玉清表示真不在意，就当是替他妈给的赡养费好了。

    “嗯，不过这件事就不能瞒着咱爸妈了。还有蔡大华的病也不能再拖了，还是尽早送进医院为好。”萧凛补充道。

    “嗯，待会就去和爸妈说这事。至于蔡建春，就让他自生自灭吧！”苏玉清决定道。

    和萧凛商量好后，苏玉清就下楼和蔡雪芬说了蔡家如今的情况，还有送蔡大华和王阿花去养老院的事。

    蔡雪芬沉默了半天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，同意了苏玉清的决定。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，要她把蔡大华和王阿花接到他们家来照顾，别说她的家人们不会答应，就是她也不会同意。对于她父母曾经的所作所为，她心里面还是有恨的，送他们二老去养老院也算是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，从此再不相欠。

    蔡雪芬点头后，苏玉清就让萧凛找人去办这件事了。

    听到自己女儿要送他们去养老院，蔡大华和王阿花在犹豫了一阵后就欣然同意了。现在他们无依无靠的，能有个归处就很好了。至于他们的儿子，他们却是不再指望了。想到还记挂这他们的女儿，两人心里面一阵熨帖。

    不过从头到尾都没见到蔡雪芬出现，他们又有些失望了。对此，他们也并没有多说什么，他们不怪她，也没资格怪她，因为一切都是他们的报应。知道女儿现在过得很好，他们也就放心了。在蔡大华病好出院后，临近去养老院之前，托人送了一个铁盒子回来，让人亲手交给了蔡雪芬。

    铁盒子里面放着两百块钱的现金，还有一对老旧的银镯子。拿到铁盒子的当天，蔡雪芬又狠狠地大哭了一场。她虽然嘴上说是不在意了，但心毕竟还是柔软的！

    却说那蔡建春，因其生性懒惰，在牛喜红娘家吃得多却不干事，没住一久就被赶了出来。蔡建春这时候才想起自家二老，于是又回了上钱村。可是回来后，却发现自家二老早就不在了。这一打听才知道，二老被蔡雪芬接到县里的养老院享福去了。

    由于蔡建春不知道是在哪个养老院，只能来乌山村找蔡雪芬。蔡雪芬一点都不待见蔡建春，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蔡大华现在的住址，让他去打扰二老。蔡建春不甘心，又来闹过几次，不过有踏雪几只看家，他也没翻起什么浪来。蔡建春吃了几次亏后，也就不敢再来闹事了。

    之后，蔡建春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乌山村了。苏玉清也没有特地去关注他，只是后来听人说，牛喜红带着孩子和外地人跑了，蔡建春也不知所踪。当然了，这些都是后话。